寺尾智彦漫不经心地倚在座位上,望着窗外不断变幻的景色。毕竟在外读医半年没有回家,就如离巢已久终于归来的雏燕。但是,他却没有流露出任何兴奋之情。一想到那天导师所讲的内容,他便焦躁起来……
突然,车厢内响起一片尖叫,变得喧闹和混乱起来。
“救命啊!我爸爸发病了!”一个年轻的女孩无助地哭喊道,脸上尽是惶恐不安的神情。
“医…医…医生!请…请问车厢内有医生吗?!”乘务员也惊慌失措起来。
寺尾智彦闻讯而来。只见一个五十岁左右的男子躺在地上口吐白沫,两眼上翻,四肢僵直不停抽搐着。
“是羊癫疯!”
他推开慌乱的人群,自告奋勇道:“我来!”
他迅速让病人仰卧着,从乘务员手中夺过毛巾,并将其垫于上下臼齿之间。随即手法娴熟地松开衣领,将他的头偏向一侧……经过一番紧张的急救,病人终于渐渐恢复了神志。
“哗!”全车厢爆发出热烈的掌声,大家纷纷称赞这位年轻的医生,病人的女儿也连连道谢。
“不用谢不用谢!救死扶伤是医生应尽的职责……”智彦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。
当他踏上了那片熟悉的土地,心就怦怦直跳。不是因为喜悦,不是因为激动,而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家人。
一步……两步……三步……总算到了家门,他迟疑地按响了门铃。
一个中年妇女开了门,一见到智彦,便张开双臂扑了过来,紧紧地拥住了他:“智彦!你终于回来了!”
“妈妈……”
“对了,明天医院放假,你爸爸不用去上班,一家人终于可以好好聚一聚了!”
“嗯……”智彦的脸色黯然,而妈妈一边拉他进家,一边只顾得喋喋不休地扯家常事,没有注意到他脸色的变化。
“你爸爸说,等你毕业了,一定给你在大医院里安排个好工作!”
“是吗……”智彦心不在焉地答道。
母亲终于注意到他的异样:“智彦,你怎么了?”
“没有,只是刚下车,太累了,想休息一下……”说罢,智彦放下行李,向房间走去。
智彦摊在床上,两眼呆直地望着天花板,重重地叹了一口气。他揉了揉太阳穴。
“智彦,热水调好了,可以洗澡了!”妈妈在门外叫道,“你爸爸也快回来了,等一下要让他看到你精神抖擞的样子哦!”
他闷哼了一声。为什么做任何事都要迎合爸爸?况且,这个人根本就不是自己的亲生父亲!虽然他一直以来都为了这个家呕心沥血奔波劳碌,但是……
他草草拣了几件衣服进了浴室。浴室里水雾缭绕,热气腾腾,就像来到温泉旅馆一样。智彦躺在浴缸里,任由水漫过了下巴。水荡涤了他的躯体,洗去了肉体上的疲惫,却无法抹去内心的烦恼。
“哗啦!”蓦地,洗手盆旁的柜子倒了下来,洗漱用品掉得一地都是,瓶瓶罐罐也砸碎了。
智彦抹了一下脸,无奈地站了起来去收拾东西。突然,他在杂乱中发现了一些异样,小心翼翼翻开了碎片。
“智彦,怎么了?”门外又响起了妈妈的声音。
“哦哦,没事!我很快就出来!”他慌乱地回应道。
阴暗潮湿、一直很少被人注意的洗手盆下,居然藏着一沓被水浸泡得湿淋淋、几近霉烂的照片!
智彦不顾脏乱,用力掏出那些照片。许多照片都是被剪开了两半的,另一半已经不知所踪了。而现在看到的一半,都是生父的照片,上面是很明显的用刀子划的痕迹,那刻画的力度,似乎要把照片里的人千刀万剐!
究竟是怎么回事?!智彦一下子像被五雷轰顶一般,脑海里一片空白。
妈妈的声音又响起了:“智彦,你爸爸刚才打电话来,说今晚要加班,不能马上回不来。嗯,我要出去买点东西啦!”
智彦回过神来,大声说道:“知道了,妈妈!”
等听到大门锁上的声音时,他匆匆忙忙地擦干身子,披上浴衣,携着那堆湿漉漉的照片蹑手蹑脚地走到继父的房间里。不管是抽屉、柜子、纸箱还是垃圾筐,他都一一翻开来看,甚至把抽屉的把手都拉掉了。终于,他发现了另一半照片,是妈妈的。
“智彦,你在干什么?”门吱呀地一声开了。
智彦一怔,回过头来注视着母亲。
“妈妈,这到底是怎么回事?为什么...为什么他的房间里会有这些东西?”智彦低着头问道。他的眼睛里流露出憎恶,“为什么?为什么他要这么做?你是不是知道什么?”
“啊,智彦……你爸爸他……”妈妈欲言又止。
“他不是我爸爸!”智彦叫道,“我就知道,是他杀死我的亲生父亲的,为什么你还要袒护他!”
“智彦,你怎么能这样忘恩负义!你爸爸当时被歹徒捅伤的,是久海...是久海拼命对你爸爸进行急救的啊!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,警方当时也在场啊!”
“什么?忘恩负义!大家...大家都被蒙骗了啊!”智彦脸色煞白,大声狂吼着,“久海所谓的急救,就是要把爸爸害死啊!导师说,被刀子捅伤后是不能拔出来的,否则会增大创伤的面积,导致失血过多……”
“但急救也会有失手的时候啊……虽然、虽然久海没有把你爸爸救过来,但你也不能这么说他!他可是我们的大恩人啊,他一直为这个家奔波劳碌,养家糊口,供你读医科……”妈妈的声音开始变得颤抖。
“失手?这只是简单的医学常识啊!他是医生...他会不知道吗!分明是故意吧!”智彦猛地把照片往地上一摔,“看,看看这是什么?事情不会是这么简单的吧?”
妈妈的手不听使唤,哆哆嗦嗦地翻看着照片。“怎么会这样……怎么会这样……”
智彦不知什么时候摸出了纸人:“是他...是他毁了我们这个家!什么大恩人,分明是个伪君子!这样的人,下地狱去吧!”
纸人被撕碎了……
此时,高梨信也正在医院里包扎伤口。
“喂,小子,虽然是追小偷,但也不用这么拼命吧?”北出彦“嘿嘿”地笑道,“真不知道怎么说你,冲动的小伙子!”
“维护秩序是我们的职责嘛!”高梨信也拍了拍胸膛,却忘了手上的伤,“哎哟,疼疼...疼!”
“医生,求求你,一定要救好她……”门外是一个涕泗泪流的女人,她抱着一个闭着双眼的少女。那个少女死气沉沉的,像真的死了一般。
那位名叫百川久海的医生匆匆忙忙地赶过来,急切地问:“怎么回事?”
“不知道...她突然间就晕倒了!”女人抹着眼泪说。
“马上进行治疗!”医生向下属下达了命令。
“啊,真是个好妈妈呢!”高梨信也望着眼前的情况感慨道。
“什么眼睛!你近视啊,那个女孩不过十几岁,这个女人也就二十多,可能是姐姐什么的。”北出彦拍了一下信也的脑袋。
不知怎的,信也觉得那两个人煞是眼熟。好奇之下,他跟出去看看。
“哟,干嘛,别乱跑!”北出彦连忙止住他,但他已经出去了。
“呼!”霎时间走廊所有的灯都熄灭了。信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,一下子就撞到了墙上。
抢救室里,百川久海摸了摸眼前毫无生机的少女,发现她四肢冰凉。此时,心电图上出现的是一条直线。
“抢救无效,”医生叹了一口气,“她已经过世了,把白布拿来,盖上去吧。”
“是。”
“呼!”助手没头没脑地把白布盖到了医生的身上。
医生扯下白布,望着助手的背影吼道:“喂,你在干嘛!我叫你把白布盖在她身上,不是盖在我身上!”
“哦?但是你已经死了啊……”那人转过脸来。在百川久海面前的不是助手,而是一个穿着黑色纹付羽织袴的剑客!
“你...你说什么?!”医生惶急起来。
还没等剑客发话,角落里又走出了一个年轻人,笑嘻嘻地调侃道:“嘛!小姐装死的功夫挺厉害啊!”
躺在床上的少女慢慢睁开了双眸,下床撸了撸头发:“桥姬的演技也不错……”
桥姬应声而出。
医生双眼圆睁,战战兢兢地指着鬼冢哀和桥姬,结结巴巴地说:“你...你不是已经死了吗?还有你,你不是在外面候着的吗?”
“啊哈,耍你的哦!”桥姬不由分说,一把将百川久海按在床上,“现在,我们给这个无可救药的家伙动手术吧!”
鬼冢哀飘忽不定,瞬间显现在床前。
“你们到底想干什么,放开我!放开我!放开我!”百川久海怒吼道,像疯子一样手脚乱舞,狂乱中踢中了鬼冢哀。鬼冢哀连连退了几步,总算站住了脚。
“嘛,真是一头难以驾驭的野兽!”不死原将太刀刺入百川医生的体内,只见他不停挣扎痛苦地叫喊着。
“如果把刀子拔出来会怎样呢?”桥姬满脸不屑地提议道,“血会流得更多,是不是啊?”
“啊!!!为什么要这样对我!!!”医生哀求道,“大神们,可怜可怜我,饶了我吧!”
“十几年前你也是这样做的,对吧?”不死原一把抓起百川久海,“为什么不可怜可怜一下智彦的父亲呢?嗯?他可是你的同窗好友啊!”
医生瞠目结舌,呆若木鸡,随即爆发出一阵狂笑:“哈哈哈哈哈哈……好友?一直以来,他都比我过得好!读书的时候,他家境比我好,成绩比我好,长大以后,他的职位比我高,又有个美丽的妻子……但是我呢?我有什么?我有什么啊!凭什么我辛辛苦苦地学习工作,却得不到一分回报!不公平!不公平啊!”
“哦,小姐,你看这个嫉妒心爆棚、追名逐利的人……”乱道冷笑了几声。
“可怕可耻的愚昧无知之人,可怜可笑的卑微渺小之影,被七情六欲缠绕着的可悲生灵啊——”鬼冢哀干咳了几声,把镰刀架在了百川医生脖子上,“到地狱里、走一遭吧!”
…………
走廊里的灯重新亮起。
当高梨信也醒来时,已经躺在了病床上。他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。
“你小子,怎么能随意走动呢?看,撞墙了吧!”北出彦笑着摸了摸胡渣子,擂了他胸口一拳。
“刚才那个女孩呢?”高梨信也对碰壁一事漠不关心,立起身来。
“喏,那里。”北出彦指着外面的过道。
只见她走在两男一女前。那少女大约一米六高,14岁左右。高梨信也觉得这四个人好像在哪里见过,急急忙忙冲了出来,呆呆地站在过道边端详着他们。
鬼冢哀路过时冷冷地看了他一眼。突然,她的脸色变得苍白起来,“啪”的一声跪了下来,弯着腰不停咳嗽着,竟咳出了血来。
“小姐,你怎么了?”属下们簇拥上来搀扶着她。高梨信也一惊,也伸出手来想去扶她。“喂,小子,别多管闲事,那可能是千金小姐,有三个保镖呢!”北出彦用手肘捅了捅信也。
“嗯,演技不错吧……”鬼冢哀强忍着伤痛,若无其事地抬起头来,脸色更加苍白。
“汗!原来是演戏啊!小姐,你想把我们吓死吗?”大家丝毫没有觉察到异样,松了一口气。
高梨信也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,心里总觉得揪着、揪着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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